2月24日伯克希尔·哈撒韦官网上公布了公司2023年全年财报,以及董事会主席巴菲特写的致股东的信。
不同于以往,巴菲特在股东信开篇之前,写了一短文字纪念他的老搭档查理·芒格。他将芒格比作为伯克希尔的建筑师,而自己只是“总承包商”,“日复一日的构建芒格的愿景”。巴菲特表示,在去世之前,芒格日复一日的提醒他恢复理性。巴菲特说,“他和我的关系,一半是哥哥,一半是慈爱的父亲”。
在股东信中,巴菲特剖析了他持有、加仓的重点公司。对于持有超过20年的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巴菲特表示,虽然两家公司在多元化策略上都不成功,但核心商品的“旅行”让公司保持了品牌的核心竞争力,这两家公司在2024年会带来很好的股息回报,而他仍会持股不动。
对于日本商社的加仓是2023年巴菲特的重头戏。伯克希尔买入五家日本商社的总成本为1.6万亿日元,到年末,它们的市值为2.9万亿日元。
巴菲特反思了伯克希尔2023年的两项失败: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BNSF)和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BHE)。其中,BNSF是北美六大铁路系统中最大的一个,因此每年的支出必须超过折旧费,才能维持业务进展。但因为铁路系统对于大宗运输至关重要的地位,巴菲特坚定的表示,一个世纪后,BNSF将继续成为国家和伯克希尔的主要资产。
对于BHE,巴菲特表示,公用事业行业的最终结果可能是不好的:某些公用事业可能不再吸引美国公民的储蓄。“我和伯克希尔在BHE的两位合伙人一起,犯了一个代价高昂的错误。”
巴菲特还在股东信中谈到了保险、石油等业务和投资,本刊做了精译,与读者分享。
查理·芒格于2023年11月28日去世,离他100岁生日只有33天。虽然他在奥马哈出生和长大,但他一生中80%的时间都在另外的地方度过。因此,直到1959年他35岁时,我才第一次见到他。1962年,他决定从事理财工作。三年后,他告诉我——没错!——我在收购伯克希尔的控制权时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是,他向我保证,既然我已经采取了行动,他会告诉我如何纠正我的错误。在我接下来的讲述中,请记住,查理和他的家人没有一分钱投资于我当时管理的小型投资合伙企业,我曾将其资金用于收购伯克希尔。此外,我们都没想到查理会拥有伯克希尔的股票。尽管如此,查理在1965年迅速建议我:“沃,别再买像伯克希尔这样的公司了。你控制了伯克希尔,你要以普通价格购买很棒的企业,而不是以很高的价格购买普通企业。换言之,抛弃你从英雄本·格雷厄姆那里学到的一切。他的方法只有在小规模实践时才有效。”后来,我遭遇了太多的滑坡,于是听从了他的指导。多年后,查理成为我经营伯克希尔的合伙人,当我的旧习惯出现时,他一再让我恢复理性。直到他去世,他一直扮演着这一个角色,我们和那些与我们早先一起投资的人,最终的生活都好得多。事实上,查理是现在伯克希尔的“建筑师”,而我则是“总承包商”,日复一日地构建他的愿景。查理从来就没为他的功劳邀功,而总是让我享受赞誉。在某一些程度上,他和我的关系一半是哥哥,一半是慈爱的父亲。即使他清楚自己是对的,他也会让我把握公司的缰绳,当我犯错时,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提醒我我的错误。在现实世界中,伟大的建筑与建筑师联系在一起,而那些浇筑混凝土或安装窗户的人很快就会被遗忘。伯克希尔慢慢的变成了一家大公司。尽管我长期负责施工队;查理应该永远被认为是建筑师。
伯克希尔拥有300多万股东账户。我负责每年写一封信,这封信将对这群多样化、一直在变化的股东群体大有帮助,他们中的许多人希望知道更多有关投资的信息。几十年来,我管理伯克希尔的合伙人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一直对这一义务持相同看法,并希望我今年能定期与您沟通。对我们对伯克希尔股东的责任,他和我意见一致。
作家们发现,描绘他们所寻找的读者是很有用的,他们通常希望吸引大批观众。在伯克希尔,我们有一个更有限的目标:那些用自己的积蓄信任伯克希尔而不期望转售的投资者(在态度上类似于那些为了购买农场或租赁房产而储蓄的人,而不是那些喜欢用多余的资金购买彩票或“热门”股票的人)。多年来,伯克希尔吸引了很多“终身”股东及其继承人。我们珍惜他们的存在,相信他们每年都有权利听到好消息和坏消息,这些消息应该直接来自他们的首席执行官,而不是来自永远乐观、甜蜜的投资者关系办公室。在想象伯克希尔寻求的股东时,我很幸运我有一个完美的心理模型,我的妹妹伯蒂。允许我介绍她。作为开场白,伯蒂聪明、睿智,喜欢挑战我的思维。然而,我们从未对对方大喊大叫,也没做过损害利害关系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做。此外,伯蒂和她的三个女儿也有很大一部分积蓄投资在伯克希尔的股票上。他们的所有权跨越了几十年,每年伯蒂都会读到我要说的话。我的工作是预测她的问题并给她诚实的答案。伯蒂和你们大多数人一样,懂很多会计术语,但她还没有准备好参加注册会计师考试。她关注商业新闻——每天读四份报纸——但并不觉得自身是经济专家。她是明智的——非常明智——本能地知道专家总是应该被忽视。毕竟,如果专家能够准确预期明天什么资产会上涨,他会无私的分享出来,增加竞争购买者吗?这就像找到黄金宝藏,然后把一张标注了位置的地图交给邻居。伯蒂理解激励的力量——无论是好是坏——人类的弱点,观察人类行为时有辨识度。她知道谁在“推销”,谁值得信任。简而言之,她不是无名之辈。那么,伯蒂今年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让我们从数字开始。官方年度报告从K-1开始,长达124页。它充满了大量的信息——有些重要,有些琐碎。 在其披露的信息中,许多所有者以及财经记者将关注K-72页。在那里,他们会发现众所周知的“底线”被标记为“净收益(亏损)”。2021年的数字为900亿美元,2022年为230亿美元,2023年为960亿美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寻求指导,结果却被告知计算这些“收益”的程序是由冷静且有资质的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颁布的,由敬业且勤奋的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授权,并由德勤会计师事务所(“D&T”)的一流专业技术人员审计。在第K-67页上,D&T毫不保留:“在我们看来,财务报表……在所有重大方面公允地反映了公司的财务情况……以及截至2023年12月31日的三年中每年的经营成果……”如此神圣化,这个比无用的“净收入”数字很快利用互联网和媒体传播到全世界。各方都认为他们已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从法律上讲,他们做到了。然而,我们感到不舒服。在伯克希尔,我们的观点是,“收益”应该是一个明智的概念,伯蒂会发现这在评估业务时有些有用,但只是作为一个起点。因此,伯克希尔也向伯蒂和您报告我们所说的“营业收入”。以下是他们讲述的故事:2021年276亿美元,2022年为309亿美元,2023年为374亿美元。法定数字与伯克希尔偏好的数字之间的主要不同之处在于,我们排除了有时每天可能超过50亿美元的未实现资本利得或损失。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2018年强制要求“改进”之前,我们的偏好几乎一直是规则。几个世纪前,伽利略的经验本应教会我们别从高层干涉任务。但是,在伯克希尔,我们可能很固执。
毫无疑问,资本收益十分重要:我预计在未来几十年里,资本收益将成为伯克希尔价值增长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否则,我们为何需要把您(和伯蒂)的巨额资金投入有市场的股票,就像我在整个投资生涯中一直在用自己的资金一样?我记得自1942年3月11日(我第一次购买股票的日期)以来的任何一段时间,我的大部分净资产都投资于股票,即美国股票。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1942年那决定性的一天,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跌破100点,当时我“扣动了扳机”。到放学时,我亏损了大约5美元。但很快,情况出现了逆转,现在该指数徘徊在38000左右。美国对投入资产的人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国家。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坐着,不要听任何人建议。然而,根据“收益”来判断伯克希尔的投资价值是非常愚蠢的,因为“收益”包括了股票市场每天的波动,是的,甚至是逐年的波动。正如本·格雷厄姆教我的那样,“从短期来看,市场就像一台投票机;从长远来看,它变成了一台称重机。”
我们在伯克希尔的目标很简单:我们大家都希望拥有所有或部分有良好经济基础和持久性的企业。在资本主义中,一些企业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蒸蒸日上,而另一些企业将被证明是天坑。这比你想象的更难预测谁将是赢家和输家。那些告诉你他们了解答案的人要么是自欺欺人,要么是油嘴滑舌推销员。在伯克希尔,我们特别青睐未来能够让资本大幅增值的企业。只拥有其中一个企业——只要保持镇静——就能带来无法估量的财富。即使是他们的继承人也可以——啊!——有时一生过着悠闲的生活。我们也希望这些受青睐的企业由有能力、让人信服的企业家来经营,但是这是一个更难做出的判断,伯克希尔也有一些失望。1863年,美国第一任主计长休•麦卡洛克致函所有国家银行。他的指示中包括这样的警告:“绝对不能认为,你有能力阻止流氓欺骗你,就和他做生意。”许多觉得自身能“解决”流氓问题的银行家已经从休•麦卡洛克的建议中吸取了智慧——我也学到了。人不那么容易读懂的。真诚和同理心非常容易被伪造。现在和1863年一样,情况也是如此。长期以来,我们收购一直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段时间以来,我们有很多候选企业要评估。如果我错过了一个,另一个总会出现。那些日子已逝去很久了;规模让我们陷入困境,尽管资金对一些公司的追捧也是我们陷入困境一个因素。到目前为止,伯克希尔的通用会计准则(GAAP)净值是美国企业中最高的。创纪录的营业收入和强劲的股市使年底的数字达到5610亿美元。2022年,其他499家标普公司的通用会计准则(GAAP)净值总额为8.9万亿美元,这是美国企业的名人录。(标准普尔2023年的数字尚未统计,但不太可能大幅超过9.5万亿美元。)按照这一标准,伯克希尔现在占据了标普指数净值总额6%的份额。例如,在五年内,将我们庞大的基础翻倍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因为我们很反对发行股票(这一行为会立即榨取净值)。在这一个国家,只有少数几家公司能够推动伯克希尔的进程,它们被我们和其他人坚定的持有。有些我们大家可以对其准确估值,有些我们不能。而且,即便可以估值,它们的价格必须很着迷才行。对于伯克希尔来说,除了美国股票,其他资产都没有重要的配置意义。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有令人惊讶的突出表现。尽管如此,管理伯克希尔还是很有趣的。从积极的方面来看,经过59年的整合,该公司现在拥有各种业务,有的是部分持股,有的是100%持股。这些业务在加权基础上的业绩前景,比大多数美国大公司要好。我们运气和勇气都很好,在几十个决定中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赢家。我们现在有一小部分长期管理者,他们从不考虑转投其他机构,他们把65岁视为又一个开始。
伯克希尔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虽然我们强调善待员工、社区和供应商,我们将永远忠于我们的国家和股东。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尽管你的钱和我们的钱放在一起,但它不属于我们。有了这一重点,再加上我们目前的业务组合,伯克希尔应该比普通美国公司做得更好,更重要的是,它的运营大幅度的降低了永久性资本损失的风险。然而,任何超出“稍微好一点”的东西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当伯蒂all-in伯克希尔时,这不是一个温和的想法——但现在,我认为是all-in的时候了。
有时候,市场或经济的波动,会导致一些大型、基本面良好的企业的股票和债券出现严重的定价错误。事实上,市场会丝毫没有征兆地失灵,就像1914年的四个月和2001年的几天一样。如果你认为美国投资者现在比过去更稳定,那就回想2008年9月吧。通信的速度和技术的奇迹带来了全球股市的大幅波动,自那以来,我们的技术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种短期波动不会经常发生,但一定会发生。因为有巨额资金和对业绩确定性的判断,伯克希尔能够在市场下跌中快速做出一定的反应,有时会成为一个大规模建仓的机会。尽管股市规模比我们早年大得多,但今天的主动参与者既没有比我上学时情绪更稳定,也没有比我在学校时受到更好的教育。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现在的股市比我年轻时更像赌场。现在人们在家里就能登录“赌场”,每天受其诱惑。金融投资中的一个事实永远不应该被忘记。华尔街希望它的客户能赚钱,但真正让客户们感到兴奋的是狂热的游戏。在这种时候,任何有效的推销方式,都会被鼓励,只是很多都是愚蠢的。偶尔,场面会变得丑陋。管理层随后变得愤怒起来;明目张胆的犯罪者逍遥法外,变得富有而逃脱了惩罚;而你隔壁的朋友则失败了,变得更穷,他会开始寻找任何能获利的方式,因为他发现,金钱比道德更吸引人。伯克希尔的一条投资规则不会改变:永远别冒资本永久损失的风险。得益于美国的顺风顺水和复利的力量,如果你一生中做出几个好的决定,避免犯下严重的错误,我们经营的舞台一直是——而且将是——有回报的。
我相信伯克希尔能够应对前所未有的金融灾难。这种能力是我们不会放弃的。当经济动荡发生时,伯克希尔的目标将是作为国家的资产发挥作用——就像2008-2009年那样——并帮助扑灭金融大火,而不是成为无意中点燃大火的众多公司之一。我们的目标是现实的。伯克希尔的优势来自于其在扣除利息成本、税款和大量折旧和摊销费用后的多样化收益(“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是伯克希尔禁止的衡量标准)。我们的运营对现金的需求也很低,即使该国长期面临全球经济疲软、恐惧和近乎瘫痪的局面,公司也可以正常运作。伯克希尔目前不支付股息,其股票回购是100%可自由支配的。每年到期的债务从来都不是实质性的。伯克希尔持有的现金和美国国债头寸也远超于了传统观点所认为的必要水平。在2008年的恐慌期间,伯克希尔从运营中产生了现金,并且不依赖商业票据、银行额度或债券。我们没预测到经济瘫痪的时间,但我们总是做好了准备。极端的财政保守主义是我们向持有伯克希尔的人做出的承诺。在大多数年份里,我们的谨慎可能会被证明是不必要的行为——类似于一个防火堡垒的保险单。但伯克希尔不想对伯蒂或任何用储蓄信任我们的人造成永久性的财务损失。伯克希尔是为了长期而存在的。
去年,我提到了伯克希尔的两个长期头寸——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这些投入不像我们在苹果的仓位那样巨大。两者仅占伯克希尔公认通用会计准则(GAAP)净值的4-5%。但它们是有意义的资产。美国运通于1850年开始运营,可口可乐于1886年在亚特兰大的一家药店推出(伯克希尔并不热衷于新来者)。多年来,两家公司都试图向新的领域扩张,但都没取得什么成功。这是过去的情况——但现在不是了——两者现在都管理不善。但它们在基础业务上,仍取得了成功,并且根据条件的需要在各个地方进行了重组。而且,至关重要的是,他们的产品“旅行”了。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都成为了全球知名的品牌,他们的核心产品也是如此,而液体的消费和对金融信任的需求是我们世界永恒的需求。在2023年期间,我们没购买或出售美国运通或可口可乐的股份,这延续了我们自己的“瑞普·范·温克尔睡眠”(编者注:在小说中,瑞普睡了20年),这种睡眠已经持续了20多年。这两家公司去年都增加了盈利和股息,再次回报了我们的长期持有。事实上,我们在美国运通2023年收益中所占的份额大大超过了我们很久以前购买的13亿美元成本。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几乎肯定会在2024年增加股息——美国运通的股息约为16%——我们肯定会在全年保持持股不变。我能创造一个比这两家公司享受的更好的全球业务吗?正如伯蒂会告诉你的那样:“不可能。”尽管伯克希尔在2023年没有购买这两家公司的股票,但由于我们在伯克希尔进行的股票回购,您对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的间接所有权去年有所增加。这样的回购能增加您对伯克希尔拥有的每一项资产的参与度。对这个显而易见但经常被忽视的事实,我补充了我通常的警告:所有股票回购都应该取决于价格。以商业经济价值为折扣的合理做法,如果以溢价购买,就会变得愚蠢。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的教训?当你找到一个真正美妙的事业时,坚持到底。耐心是有回报的,一个美妙的事业可以抵消许多不可避免的平庸决定。
今年,我想介绍另外两项我们预计将无限期维持的投资。与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一样,相对于我们的资源而言,这些投入并不巨大。然而,它们是值得的,我们也可以在2023年增加这两个头寸。截至年底,伯克希尔拥有西方石油公司27.8%的普通股,还拥有认股权证,在五年多的时间里,我们大家可以选择以固定价格大幅增加所有权。尽管我们很喜欢我们的所有权和选择权,但伯克希尔对收购或管理西方石油公司没有兴趣。我们很喜欢它在美国拥有的大量石油和天然气,以及它在碳捕获倡议方面的领导地位,尽管这项技术的经济可行性尚未得到证明。这两项活动都非常符合我们的祖国的利益。不久前,美国严重依赖外国石油,碳捕获没有一点意义。事实上,1975年,美国的日产量为800万桶石油当量(“BOEPD”),远远低于该国的需求。从促进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动员的有利能源地位来看,该国已经退缩,严重依赖外国供应商,这带来了很多不稳定性。随着未来使用量的增加,预计石油产量将进一步下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悲观情绪似乎是正确的,到2007年,产量降至500万桶/日。与此同时,美国政府于1975年建立了战略石油储备(“SPR”),以缓解对美国自给自足的侵蚀。然后——哈利路亚!——页岩经济在2011年变得可行,我们对能源的依赖也结束了。现在,美国的日产量超过1300万桶,欧佩克不再占据上风。西方石油公司本身每年的美国石油产量几乎与战略石油储备(“SPR”)的全部库存相匹配。如果国内产量保持在500万桶/日,我们的祖国今天将非常非常紧张,而且它发现了自己严重依赖美国以外来源。在这个水平上,如果外国石油没有办法获得,战略石油储备(“SPR”)将在几个月内被清空。在维基·霍鲁布(Vicki Hollub)的领导下,西方石油公司正在为其国家和所有者做正确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未来一个月、一年或十年的油价会如何。但维基确实知道怎么将石油与岩石分离,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天赋,对她的股东和她的国家都很有价值。
此外,伯克希尔继续持有五家非常大的日本公司,每家公司的经营方式都高度多样化,与伯克希尔本身的经营方式有些相似。去年,在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和我前往东京与他们的管理层交谈后,我们在所有五家公司都增持了股份。伯克希尔现在分别拥有这五家公司约9%的股份。(一个小问题:日本公司计算流通股的方式与美国不同)伯克希尔还向每家公司承诺,不会购买将使我们持有的股份超过9.9%的股份。我们为这五家公司的成本总计为1.6万亿日元,而这五家公司的年末市值为2.9万亿日元。然而,近年来日元走弱,我们的年末未实现美元收益为61%,即80亿美元。格雷格和我都不相信我们能预测主要货币的市场行情报价。我们也不相信我们大家可以雇佣任何有这种能力的人。因此,伯克希尔用1.3万亿日元债券的收益为其在日本的大部分头寸提供了资金。这笔债务在日本反响很好,我相信伯克希尔的未偿日元债务比任何其他美国公司都多。日元贬值为伯克希尔带来了19亿美元的年终收益,根据公认会计原则,这一金额在2020-2023年期间定期计入收入。在某些重要方面,所有五家公司——伊藤忠、丸红株式会社、三菱、三井物产和住友商事——都遵循股东友好政策,这些政策远优于美国的惯例。自我们开始在日本进行收购以来,这五家公司都以着迷的价格减少了其已发行股票的数量。与此同时,这五家公司的管理层对自己的薪酬远没有美国典型的那么激进。还需要注意的是,这五家公司中的每一家都只将其收益的1/3用于股息。这五家公司保留的大笔资金既用于建立他们的许多业务,也在较小程度上用于回购股票。与伯克希尔一样,这五家公司也不愿发行股票。伯克希尔的另一个好处是,我们的投资可能会为我们大家带来在世界各地与五家管理良好、备受尊敬的大型公司合作的机会。他们的经营事物的规模远比我们的广泛。而且,就他们而言,日本首席执行官们很欣慰地知道,伯克希尔将始终拥有巨大的流动资金,无论其规模如何,这些资金都能马上用于此类合作伙伴关系。我们在日本的收购始于2019年7月4日。考虑到伯克希尔目前的规模,通过公开市场收购建立头寸需要很大的耐心和较长时间的“友好”价格。这样的一个过程就像一艘战列舰掉头。这是我们在伯克希尔早期没有遇到的一个重要劣势。在2023年5月6日伯克希尔的年度会议上,我介绍了当天凌晨发布的第一季度业绩。接下来,我将对全年进行简短的总结:(1)2023年,我们的大多数非保险业务面临着较低的收益;(2) 我们最大的两家非保险业务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BNSF)和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BHE”)的良好业绩将缓解这一下降,这两家公司加起来占2022年营业收入的30%以上;(3) 我们的投资收入肯定会大幅度增长,因为伯克希尔持有的巨额美国国债终于开始有回报,而且(4)保险可能会做得很好,这两方面是由于其承保收入与经济其他领域的收入无关,除此之外,财产意外伤害保险价格持续上涨。保险如期望中一样增长。然而,我对美国伯灵顿北方圣太菲铁路运输公司(BNSF)和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BHE”)的预期都是错误的。让我们来看看这两个公司。
铁路对美国经济的未来至关重要。从成本、燃料使用量和碳强度来看,这显然是将大宗材料运往遥远目的地的最有效方式。卡车在短途运输中效率很高,但美国需要的许多货物必须运往数百甚至数千英里外的客户手中。没有铁路,这一个国家就无法运转,该行业的资本需求将永远是巨大的。事实上,与大多数美国企业相比,铁路消耗了资本。BNSF是北美六大铁路系统中最大的一个。我们的铁路承载着23759英里的正线亿美元的各种其他固定资产。但我的猜测是,复制这些资产至少需要5000亿美元,完成这项工作需要几十年的时间。BNSF每年的支出必须超过其折旧费,才能简单地维持其目前的业务水平。这种现实对所有者来说是不利的,尤其对于资本密集型行业来说。在BNSF,自我们14年前买入以来,超过会计准则折旧费的支出总额高达惊人的220亿美元,每年超过12亿美元。哎哟!这种差距意味着,除非我们定期增加铁路债务,否则支付给其所有者伯克希尔的BNSF股息将经常大大低于BNSF报告的收益。而我们并不打算这么做。因此,伯克希尔的购买价格获得了可接受的回报,尽管低于表面上的回报,而且公司房产的重置价值也很微薄。这对我和伯克希尔的董事会来说并不奇怪。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大家可以在2010年以其重置价值的一小部分购买BNSF。北美的铁路系统将大量的煤炭、粮食、汽车、进出口货物等长途单向运输,而这些运输往往会给回程带来收入问题。极端的天气环境,经常阻碍甚至阻止轨道、桥梁和设备的使用。洪水可能是一场噩梦。这些都不足为奇。当我坐在一间总是舒适的办公室里时,铁路运输是一项户外活动,许多员工都在艰难有时甚至危险的条件下工作。工程师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在3.35亿美国人口中,一些孤独或精神失常的美国人将选择躺在一列100节车厢、超重的火车前自杀,而这列火车在不到一英里或更长的时间内都无法停下来。你想成为那个无助的工程师吗?这种创伤在北美大约每天发生一次;它在欧洲更为常见,并将永远伴随着我们。铁路行业的工资谈判最终可能掌握在总统和国会手中。此外,美国铁路公司被要求每天运输许多危险产品,而该行业宁愿避免这一些产品。“共同承运人”一词定义了铁路责任。去年,由于收入下降,BNSF的收益下降幅度超过了我的预期。尽管燃料成本也会降低,但华盛顿颁布的工资上着的幅度远超于了该国的通胀目标。这种差异可能会在未来的谈判中又出现。尽管BNSF的货运量和资本支出比北美其他五大铁路中的任何一条都多,但自我们收购以来,其利润率相对于这五条铁路都有所下滑。我认为,我们广阔的服务领域是首屈一指的,因此,我们的利润比较应该改进。我特别为BNSF对国家的贡献感到骄傲,也为那些在北达科他州和蒙大拿州冬季从事零度以下户外工作以保持美国“商业动脉”畅通的人们感到骄傲。铁路在运行时不可能会引起太多关注,但如果没办法使用,整个美国都会立即注意到这一空白。一个世纪后,BNSF将继续成为国家和伯克希尔的主要资产。你可以相信这一点。
去年,我们更严重的盈利亏损发生在伯克希尔·哈撒韦能源公司(BHE)上。其大部分大型电力公司业务以及广泛的天然气管道的表现与预期大致一致。但一些州的监管环境引发了零盈利甚至破产的担忧(这是加州最大公用事业公司的实际结果,也是夏威夷目前的威胁)。在这样的司法管辖区,很难预测曾经被认为是美国最稳定的行业之一的收益和资产价值。一个多世纪以来,电力公司通过一个州一个州的固定股本回报承诺(有时会为卓越的业绩提供少量奖金)筹集了巨额资金,为其增长提供资金。通过这种方法,对未来几年在大多数情况下要的产能进行了大规模投资。这项前瞻性法规反映了公用事业公司建造发电和输电资产的现实,而这些资产往往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建造。BHE在西部的大规模多州输电项目于2006年启动,距离完工还有几年的时间。最终,它将服务于10个州,占美国大陆面积的30%。由于私营和公共电力系统都采用了这种模式,即使人口增长或工业需求超出预期,灯也会一直亮着。对于监督管理的机构、投资者和公众来说,“安全边际”方法似乎是明智的。现在,固定但令人满意的回报协议已经在几个州被破坏,投资者开始担心这种破坏可能会蔓延。气候平均状态随时间的变化加剧了他们的担忧。在大多数情况下要地下输电,但几十年前,谁想为这种建设支付惊人的成本?在伯克希尔,我们已对发生的损失做出了充分估计。这些成本来自森林火灾,森林火灾的频率和强度已经增加,如果对流风暴变得频繁,森林火灾的频率可能会继续增加。我们还需要很多年才能知道BHE森林火灾损失的最终统计数字,并能够明智地决定未来在脆弱的西部各州来投资的可取性。监管环境是否会在另外的地方发生明显的变化还有待观察。其他电力公司可能面临类似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公司以及夏威夷电力公司相似的生存问题。因为目前,解决方案对BHE不利,但该公司和伯克希尔本身都是为了应对负面意外。我们大家常常在我们的保险业务中遇到意外,我们的基本产品是风险假设,它们会发生在另外的地方。伯克希尔能承受财务上的意外,但我们不会故意把好钱投在坏的方面。无论伯克希尔的情况如何,公用事业行业的最终结果可能是不好的:某些公用事业可能不再吸引美国公民的储蓄,将被迫采用公共权力模式。内布拉斯加州在20世纪30年代做出了这一选择,全国各地都有许多公共权力机构。最终,选民、纳税人和用户将决定他们更喜欢哪种模式。当尘埃落定时,美国的电力需求和随之而来的资本支出将是惊人的。我没有预料到,甚至没有考虑到监管回报的不利发展,我和伯克希尔在BHE的两位合伙人一起,犯了一个代价高昂的错误。
问题已经够多了:我们的保险业务去年表现异常出色,创下了销售、浮动和承保利润的记录。财产意外保险(“P/C”)是伯克希尔健康和发展的核心。我们从事这项业务已经57年了,尽管我们的业务量增长了近5000倍,从1700万美元增长到830亿美元,但我们仍有很大的增长空间。除此之外,我们大家常常痛苦地意识到应该避免什么类型的保险业务和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教训是,我们的承销商可以是瘦的、胖的、男的、女的、年轻的、老的、外国的或国内的。但他们在办公的地方里不能乐观,无论生活中的这种品质多么令人向往。财产意外保险(“P/C”)业务中的意外情况——有几率发生在六个月或一年保单到期几十年后——几乎总是负面的。该行业的会计是为了认识到这一现实而设计的,但估计负面发生的概率是繁重的。当涉及到江湖骗子时,测算往往既缓慢又昂贵。伯克希尔公司总是试图准确估计未来的损失,但通货膨胀——包括货币和“法律”的变化——是一些不确定因素。关于我们的保险业务,我已经讲了很多次了。在这里,我只想重申,如果阿吉特·贾因(Ajit Jain)没有在1986年加入伯克希尔,我们的立场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在那幸运的一天之前,1951年初买入盖可保险(GEICO)是一段美妙经历,除此之外,我总是徘徊在迷茫中,努力建立我们的保险业务。阿吉特自加入伯克希尔以来取得的成就得到了我们各种P/C业务中一大批才华横溢的保险高管的支持。大多数媒体和公众都不明白他们的名字和面孔。然而,伯克希尔的管理人员阵容对P/C保险来说就像库珀镇的获奖者对棒球来说一样。伯蒂,你可以感到高兴,因为你拥有一家令人难以置信的P/C公司的一部分,该公司现在在全世界内运营,拥有无与伦比的财务资源、声誉和人才。它在2023年大放异彩。
来参加伯克希尔2024年5月4日的年度聚会吧。在舞台上,你将看到三位经理,他们现在承担着指导公司的主要责任。你很有可能会想,这三者有什么共同点?他们当然长得不一样。让我们深入挖掘。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在加拿大出生和长大(他现在仍在打曲棍球),他为伯克希尔经营所有非保险业务,并在每个方面做好了明天成为伯克希尔首席执行官的准备。然而,在20世纪90年代,格雷格在离我只有几个街区的奥马哈住了六年。在那段时间里,我从未见过他。大约十年前,在印度出生、长大和接受教育的阿吉特·贾因(Ajit Jain)和家人住在奥马哈,离我家(我自1958年以来一直住在那里)只有一英里左右。阿吉特·贾因(Ajit Jain)和他的妻子婷库(Tinku)都有很多奥马哈的朋友,尽管他们搬到纽约已经三十多年了(为了成为再保险业务的主要开展地)。今年舞台上缺少的将是查理。他和我都出生在奥马哈,离你五月聚会的地方大约两英里。在他的头十年里,查理住在离伯克希尔长期办公的地方大约半英里的地方。查理和我早年都在奥马哈公立学校读书,我们在奥马哈的童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我们直到很久以后才见面。(一个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的脚注是:查理经历了美国45位总统中的15位以下的任期。人们称拜登总统为46号,但这一个数字将格罗弗·克利夫兰同时列为22号和24号,因为他的任期是不连续的。美国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国家。)从公司层面来看,伯克希尔公司于1970年从其在新英格兰81年的住所迁至奥马哈,摆脱了麻烦,在新家中蒸蒸日上。作为“奥马哈效应”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伯蒂——是的,伯蒂在奥马哈的一个中产阶级社区度过了她的早期成长期,几十年后,她成为了这一个国家的伟大投资者之一。你很有可能会认为她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伯克希尔,然后坐享其成了。但事实并非如此。1956年组建家庭后,伯蒂在经济上活跃了20年:持有债券,将1/3的资金投入公共共同基金,并以一定的频率交易股票。她的潜力无人注意。1980年,46岁的伯蒂不顾哥哥的任何催促,决定采取行动。她只保留了共同基金和伯克希尔,在接下来的43年里不进行新的交易。在那段时间里,她变得很富有,甚至在做了大量慈善捐赠(想想九位数)之后。数以百万计的美国投资者本可以遵循她的推理,其中只涉及她小时候在奥马哈不知何故吸收的常识。而且,伯蒂不冒任何风险,每年5月都会回到奥马哈重新振作起来。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奥马哈的水吗?是奥马哈的空气吗?这是不是一种奇怪的行星现象,类似于牙买加短跑运动员、肯尼亚马拉松运动员或俄罗斯国际象棋专家的诞生?我们一定要等到人工智能有一天给出这个谜题的答案吗?保持开放的心态。五月来到奥马哈,呼吸新鲜空气,喝当地水,向伯蒂和她漂亮的女儿们问好。谁知道呢?无论如何,你会玩得很开心,遇到一大群友好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们将推出新的第四版《穷查理宝典》。拿起它,查理的智慧会像我的智慧一样改善你的生活。